一等功臣赖水强身负重伤坚持作战二十小时
一等功臣赖水强。西江日报实习生金婧摄
【人物简介】
赖水强,四会市地豆镇大布洞村人,1958年6月出生,1978年2月参军。1979年,作为广州军区第55军163师487团2营2炮连的一名炮弹手,参与对越自卫反击战,荣立战斗一等功。
1981年10月,赖水强退伍回乡,到四会石膏矿工作。
1979年2月17日黎明,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,我军分别从广西、云南两个方向向越南发起进攻,东线广西边防部队出友谊关、顺着滇越铁路一路打下去,先攻下越北重镇同登,再下河内的东北屏障谅山。
当日,参军刚满一年,才摘下“新兵蛋子”帽子的赖水强也参加了战斗,并凭借英勇无畏、坚持不懈的精神,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之下,仍跟随先头部队前进作战长达二十小时,立下战斗一等功。
时隔35年,再述当年战事,赖水强并无意炫耀自己曾经的功绩,直言“那是战士的职责”。
惊心动魄的自卫第一战
1979年2月17日,赖水强所在的第55军163师487团接到命令,作为先头部队负责正面进攻,目标是攻下“探某”高地,并在左翼488团、右翼489团的掩护下合力包围同登。“上级命令我们快速进入越南境内,死也要死在‘探某’高地。”
487团二炮连在对越自卫战中,全连临时解散分配到各步兵连队,担任火力支援任务。赖水强所在炮班跟随2营营部投入战斗,全班一共7人,赖水强担任弹药手,需要背负三枚炮弹,共约45斤重。
凌晨5点,部队从友谊关出发,沿公路和铁路线向同登正面推进。然而从友谊关至同登一带丛林密布、山势陡峭,即使站立都有一定困难,何况身负重资的炮兵。不仅如此,越军在国境线一带密布地雷。“才过国境线,我们的副班长就触雷身亡了。”
部队一路向南,快速前进。上午十时许,后方突然出现敌军火力,越军的炮弹如雨点般落在赖水强周围,弹片发出呼啸声向四处飞散。陡然间,赖水强所背弹药筒中弹,火焰从弹筒中喷出,不过几秒钟,上半身除了头部钢盔覆盖处再无一处完好,脸、颈部、手臂等皮肤裸露处瞬间就成焦黑色。然而,越军的子弹仍不断袭来,赖水强亲眼看到趴在他左侧的一位战友,被流弹射中胸膛,当场牺牲。
眼见越军的火力越来越猛,2营教导员当机立断,准备反攻。他猛然站起,一边就势向前冲一边喊道:“冲上去!冲上去!”话音未落,子弹就打中了他的后背,所幸不是要害处,没有危及性命。
赖水强忍受着灼烧的疼痛感,见双脚没有大碍,伤口未来得及做任何处理,便决定跟随部队前进作战,“继续把敌人消灭”。手部虽然不能作战,赖水强就背着炮弹,随时准备支援身边的战友。
2月18日拂晓,部队回到友谊关休整,此时赖水强所在炮班七人,幸存5人,其中4人身受重伤。
伤未痊愈再上前线
“在战场上,精神每时每刻都高度紧张,所以并不觉得有多疼,下了战场才感觉到一阵阵地痛。”战斗结束后,赖水强被安排到广西玉林183医院接受治疗。
距离赖水强受伤已经三十多个钟头,由于处理不及时,多处皮肤被擦烂,皮肤和衣服已经黏在一起,医生只能用剪刀,一点一点地将衣服剪开,尽量和皮肤分离。如此“切肤之痛”,让人想想都觉得有些胆颤,可是赖水强却说“没有什么的。年轻人,咬咬牙就过去了。”
军区医院远离前线,养病的日子显得平静而祥和。医护人员尽心竭力地照顾着这些出生入死的战士们,赖水强至今仍非常感激他们。“医生从家里拿来药油给我治疗,每天亲自帮我擦皮肤。真是把我当儿子一样啊。”
住院四十多天后,赖水强又回到了部队。此时对越自卫反击战已经结束,但是部队在友谊关附近设立了防御阵地和观察所,赖水强随即投入了边防任务,白天训练,夜晚站岗。当时的身体并未完全恢复,新长出来的皮肤仍特别脆弱,但是赖水强却从未向部队请过假,也从未抱怨。
永守边关的战友
卫国义,战友情。如今57岁的赖水强始终无法忘怀那一年的腥风血雨,也时常想起那些永远“驻守”在边关的战友们。
今年5月4日,赖水强和部分战友又去了一次友谊关。采访时,赖水强迫不及待地展示在凭祥南山烈士陵园拍的照片,照片上是满满的一片白底黑字写就的姓名。赖水强指着其中的“李锡鸿”说:“这是我的表哥,1975年参军。那天(1979年2月17日)中午我还看到他了,傍晚时候就听到了他牺牲的消息。”赖水强眼眶渐红,继续说道:“胡家强、曾水泉,是和我一个营的战友,也是我同乡。我回来了,他们留在了那里。张赟强,是我的班长……”
那次受伤,也殃及赖水强的眼睛。战后,他右眼时常发炎,今年已经完全失明。他吃力地看着照片上的姓名,细数他们共同的1979,恍如昨日。西江日报实习生金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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